(相关资料图)

■ 周 密

中国商务新闻网3月10日，塞舌尔向世界贸易组织（WTO）递交了批准《渔业补贴协定》的文件，成为非洲第1个、全球第3个（在瑞士和新加坡之后）批准这一协定的WTO成员。曾几何时，人们认为宽广海洋的渔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渔业捕捞，尤其是商业捕捞的快速发展改变了这一印象，不少鱼类资源都面临不可持续的严峻挑战。作为一个海洋国，塞舌尔对海洋环境有着极强的依赖性，健康的海洋和可持续的渔业资源不仅关系到其经济发展，甚至有关生存。在当前的全球贸易体系下，虽然渔业，尤其是商业化捕捞对于海洋资源的可持续已经带来了严重影响，但又关乎广泛且复杂的利益团体和利益链条。从贸易角度考虑环境和资源的可持续发展，已经超出了贸易本身经济行为的特性，成为事关全球发展的重要选择。《渔业补贴协定》无疑是WTO各成员从多边角度关注这一挑战并减少破坏性市场行为的重要尝试。以共识基础上的共同行动减少对海洋资源无节制的消耗，有着积极的现实意义。

2022年6月12~17日，在瑞士日内瓦举行的WTO第12届部长级会议（MC12）上以协商一致的方式通过的《渔业补贴协定》具有历史性意义。作为有约束力的多边新规则，这一协定希望通过对有害补贴的遏制减少非法、未报告和不受管制（IUU）的捕捞，避免世界渔业资源出现枯竭。作为多边协定，《渔业补贴协定》关注了发展中成员和最不发达国家的实际情况，各方同意设立基金以提供技术援助和能力建设，以尽量减少新协定的实施对这些成员的冲击。各成员同意禁止对过度捕捞的补贴支持，并不再对不受管制的公海捕鱼提供补贴。虽然并未解决渔产品贸易领域的所有问题，WTO各成员同意在MC12的基础上继续就悬而未决的问题进行谈判，以期在第13次部长级会议（MC13）上就进一步加强协议纪律的条款提出建议。

作为非洲国家中唯一的高收入经济体，塞舌尔国内没有工业或矿业，农渔业为主要的产业，旅游业为该国提供了不少收入。根据世界银行的统计，渔业是塞舌尔仅次于旅游业的第二重要部门，创造了近20%的GDP和17%的就业。但是，塞舌尔可供捕捞的鱼类资源（尤其是黄鳍金枪鱼）存在过度捕捞。在渔业捕捞领域，塞舌尔受来自其他国家的捕鱼的影响。早在2017年，塞舌尔就加入了目标覆盖全球的渔业透明度倡议（FiTI），试图减少非洲周边海域的IUU捕鱼。塞舌尔公布了在其水域作业的大型渔船的在线登记记录，以及这些船只撒网和钓线需要支付费用的信息。信息的公布给相关各方的渔业发展带来了影响，使得大型企业在选择捕捞地时不仅要基于对市场供需和成本的判断，还越来越多地关注自身行为对环境的影响。在蓝鳍金枪鱼的捕捞上，塞舌尔与欧盟签署的外国捕鱼准入协议就确定了2020-2026年欧盟从塞舌尔专属经济区购买的渔获数量和支付的货款等费用。虽然此类信息披露有助于各方更多地了解塞舌尔的渔业捕捞市场规则，但缺乏协定相关细节减弱了可能的效果，且已经确定的未来多年的捕捞量也在很大程度上约束了近期调整相关政策的可能空间。

值得注意的是，塞舌尔在对商业捕捞和旅游相关需求的平衡上采取了不同的做法。近年来，虽然对商业捕捞整体有收紧的政策，塞舌尔仍然积极寻找替代方式。以钓鱼为目的的旅游业快速发展，在相对严格的约束下为塞舌尔提供了不少收入来源，也创造了新的就业机会。旅游钓鱼对渔业资源的影响有限，政府还可以通过严格的限制对可供垂钓的鱼类尺寸和品种加以限制，有利于更好的保护。

海洋中的鱼类迁徙往往都不仅与一个国家有关，仅靠少数参与者的行动难以改变全球渔业资源的变化态势。贸易活动相关的金融、仓储物流、生产加工和消费活动对全球水平的渔业资源可持续都有不小影响。在经济全球化大背景下，各方政策和行动的协调一致是减少政策“漏出”或“外溢”的关键。将《渔业补贴协定》的承诺转为各成员的国内规则和行动，还需要来自多个层面的协同推动。界定相关补贴覆盖的实际范围，相关信息透明度的具体渠道，以及协定措施对全球渔业资源的影响，对受损害弱势群体的保护和支持方式都尚待解决。作为保护地球家园的重要举措，批准和落实《渔业补贴协定》，需要各方加快行动起来。

（作者系商务部研究院研究员）